那天以后,仿佛很远。我本以为时间就像最后一刻看到的雪,恍飘于地,终结了一切。可残损之身躯像落花独朵般被她唤醒。整个世界似乎一片荒芜——我告诉我,放下。
可,心有余力,行还歧义。问天,放下,知否?
醒来的时候企图那是梦。低头看不见围巾,只是伤口覆盖下的绷带,我明白。
痛彻地明白。现实美好可以不复存在,可以南柯一梦。但苦痛终究不是。
我回想当时满天寒雪,铺满村庄。雪与血混杂在没有分别的天地。
雪葬过去。
只是徒增难忘。
少女在我倒下以后,不久便醒来,几百人共同作用的联合法阵被破除了。
“这是。”我坐在不知名的床上,环看四面,没有熟悉的一扇窗。只有那常青的景象。
“你什么时候醒呢……”欧阳兰一副不同以往的语气说。“你的伤,还要紧吗……”
我摇摇头,不作多余的解释。
“那天,是因为我,疏忽了……才让你受这么重的伤……”走了走了
“呢对了,这里是向西北走的方向,不再沿着原方向走了。”少女见我望着窗外,连忙解释。只有不是那件事,她似乎性格会恢复到以前。
我点点头,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仿佛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但事实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罢了。
想着那离群的孤雁,即使还没到迁徙的季节。
“我们走吧。”我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兰不知所措。
“去哪?你的伤……”
“没事啦,去哪都行,总之不想待在这。”
“衣服……”她提醒道。
我看着满身缠绕的绷带,尴尬一笑。迅速恢复平时的装备,拉着她的手快走出旅店,向着刚刚看到的山前行。
“背包,你看到了,”我问道,那毕竟是我唯一的回忆,除了一直陪着身边的围巾。
“嗯嗯。”这时的她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不再有之前魔导师的风格。
“那个,这次真是对不起。我差点儿害你……谢谢。”她娓娓说。
“不是说了吗,”我回答,“这事不怪你,那些混蛋有备而来,你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我当然对骑士的恨意未减。
“才不呢!我发觉你屋内有灵能反应,一时没注意到,被他们偷袭了。要不,我一个火球都能打到他们。”少女逞强的样子和以前的风格倒是一样。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你想什么呢?””
“不过那些骑士可不简单,他们使用的是禁咒.摄魂,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样魔咒。唯一记载的魔法书还很好地由教廷保管……”她认真起来又没有孩子气。
“不过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打败那些掌握魔法的高阶骑士。”
我心仿佛被拉到低谷。
“故人赠我剑,大概吧……”
欧阳兰也不再多问,好像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山腰,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座小山。
“我下次绝不会大意了。虽然那些人不是很强,但幕后的组织就难说了。”她像是在道歉,“不如现在我们就到山上去学习吧,我会用心的。”
“随你决定。”原本的游玩变成第一堂课。即使有再多琐碎的事,天空也依然放晴,不会因为什么刻意凸显出什么。
这里的风景很好,也很快乐。植物长得旺盛,山泉流得随意。可随意之中还是能汇聚成一汪迷人的清泉。他们都很快乐。
都不用刻意表现出放下的姿态。
终究不是山顶。终究只是过客。
空地临于泉上。少女走在无人走过的路很是欢快的样子。
山顶依旧是野草的天堂。从草丛里忽然窜出一个小东西,少女叫了一声。当然不是害怕。
“快看,这是啮齿兽。”少女说。
我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自然没什么期待。
“来,小家伙。”她示意后,果真来了。“你看它多可爱……它们是古老的种族,传说中它们还是神派下的使者,监督人们呢。”
我什么也没说。还尽力表现得很自然。
“不过现在它们的数量可就很少呢,没想到还能遇见。”她放下毛球似的家伙,“走吧,小家伙!”
她笑了,这也是我希望的感觉。果然,什么不愉快都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好许多。
穿过小道,就是广阔的天地。
“要做什么。”我问道。
“嗯——”她迅速反应,“不如就习剑吧。要知道剑你是必须掌握的。因为你迟早有一天会重铸。那时候瞬间必将成为你最有力的武器。何况没有一个勇者是不会使用剑的。”
“为什么?”我问,还显得很好奇。
“是因为——剑以其道成名。所谓见到就是:无守,无攻,无技。第一季节就是要做到不要想着用剑作为防守的工具。剑之就毫无意义。这一点也是初学者,必先掌握的。第二阶段就是不要一心想着攻击敌人。还要注意到,敌人技法以求一击致敌。而最后一境界也最难做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道之极处,天下为空。就是再也没什么技法讲究。不拘泥单纯的凡事。但是做到这点的也只有传说中的圣剑勇者鲁卡了。”
“好像挺有道理的。”我几次都想到故人和那熟悉的树屋。
“那你想不想学呢?”少女认真地问道。
“随便吧,有用就行了。”
少女停顿了一下,才说。“那好,我们开始吧!”
我看了又看望了,又望周围颓然的景致让人有几分压抑的感觉。这里更像是一座观景天台。此时却无人问津。那些生长在这里的树依旧无神——树梢、树尖上还是没有一片叶子。它们的枝条却锦簇的生长在一块儿一排排整齐的由树组成的篱墙变为在这个观景台上。我想他们的作用不会是防止油人掉下去的。因为枝条与枝条间本来就显得乏味。
“怎么了?”少女看着出神久久的我才问。
“没什么,开始吧,我很期待。”这时。我能感受到这样的回答,也是多么的敷衍。
她不说话。默默的从自己创建的空间中拿出一件武器。自然也是剑。
“那我先教你最基本的剑术。”她又说。
过了许久才回答。“嗯。”
我放不下。放不下山那边。从这里向某个方位看去,正好能看见初生的地方。
欧阳兰一直教我,一刻也不懈怠。嘴里还未停止她的教诲。
“你是勇者。你要成为童心无畏的勇者。键要有力,要无魂。世界也将由你来拯救。”
这些无聊的桥段在我脑海中融会贯通颇像出自一个人的口中,我无念的做的这些事,却从未想过这些目的,我只想。神在哪?
我的躯体随着欧阳兰的几声口令不受控制的摆动着似乎看不出曾被重伤过。
少女这些天精心地照料我并用魔法治愈我的伤。果然没几天,我便向正常人一样活动了。不知道解开封印那会儿。瑞卡尔德又是怎样发现我的当时我的身体是否也像这次重伤以后了。
斯人若彩虹,扰吾余生,相伴九州同。
我想不到:想不到在那之前村里人是怎样快乐的生活着,至少没有我这般孤苦的身影。
手握的短剑,不意间掉落地面。
“晓默,快捡起来。”我出神的耳边还是能听见欧阳兰的呼喊。
“捡……起来啊。”她的声音逐渐有几分颤抖的姿态。“哼哈……我求你……捡起……”她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才将我拉回。这时我才完全停住臆想。
“都怪我……若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她彻底释放自己的情绪。
我走到她身旁。单手扶着蹲下抽泣着的她。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高贵的女孩。活泼开朗,一直也都是他的代名词。却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一直内疚着。一路的放下,不过是伪装罢了。
这样的伤害不该存在。
“好了,不是说过了吗?你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再说保护自己的导师也是做学生拼死也要做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的,我是说以前的你那么自信,那么阳光,而现在却变成这样,全都是我的过失,你可是圣剑适格者,肩上背负着重担。我连阿尔诺亚交给我的最后任务都完成不好……”她起身与我争辩,而我心里却好像放进什么东西。说不出的感觉,在游荡。
脑海中还真就浮现出阿尔.诺亚。
“怎么会呢?”我很是坚定的回答。“我身着其力,神赋于心,一直都没放弃。你们不是说我是适格者吗?该不会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吧?”
这时欧阳兰很是正常的与我交流了。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她早就重新站起来。用那楚楚的双眼,注视着。
“再说了。我一直都这样啊!只不过在。旁人面前那样要好一些。”
我回答。“欧阳兰,听我说。只因为有你这样的导师,才会铸就不一样的黄昏。”我看着她脸上还未干的泪痕,说道。
“什么啊。”她问道。
“遇见你们才让我知道了勇者的存在,这对于我来说是很大的鼓舞。你知道吗?”
“那还是赶紧练好剑术吧,我们只有三年的时间呢。”她完全恢复了的确也是时候了。
也是时候放下了。他从未让我颓然。
万物亦未让我颓然。
放下吧!那些沉重的诺言。山上扬溢着勇者的剑影。我望过曾经是雪铺满的村庄。知道另一个不知存在与否的世界的雪莲与现在山顶上的人没什么不同。
我的身躯总算是能够跟随自己的意愿行动了。欧阳兰一直在我身旁。我很庆幸遇见的人是他。默默望着,随着她优雅的舞姿摆动的衣裙。
但愿我不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她也不是我的。
为什么第三世界没有遇见她?她笑了。想必她也已经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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